森活館-林場,說不完的老故事

故事,它最重要的意義是要說給人聽的,對於演說者來說,故事的內容具有極大的個人意義,而聆聽故事的聽眾們,將會在現場賦予它更多的生命。一個故事要如何說得動聽、精采,除了故事本身內容的豐富度、現場氣氛的營造,以及演說者的說演技巧等之外,帶有個人生活的經驗分享,才會是讓整個故事活起來的重點所在。就算是同樣一部電影,每個人感動的節奏絕不會全都落在同一個節拍上面,因為每個人的成長經驗不同,接受感動的頻率也不盡相同。因此個人意義的融入是說故事的靈魂所在,前陣子我又重新地感受到這點的重要。

上禮拜剛回到森活館懷抱的我,遇到了一個高齡九十歲的郭老先生。經志工大哥詢問之下,發現阿公以前曾經任職於製材場,與林業的這段歷史淵源甚深,當時甫結束上一場導覽服務的我和志工大哥聽到這些,便興奮地拿起相機進行一段現場訪問!阿公說,以前他是在製材場裡面擔任卡車司機,當時主要往來於木材廠至天送埤之間運送木材。對照了一下時代背景,原先以為是太平山末段要結束生產的那幾年,所謂卡車公路運材的年代,但結果並不是!「當時我們都是直接開進蘭陽溪的河床,然後上去卸材地點載貨。如果遇到下雨天的話,我們也就得被迫休息啦!…」,阿公以緩慢且堅定的語氣說著,我也專心地想像著當時的情景,彷彿也能夠隱約感覺到卡車開進河床上下搖晃的震動似地,而現場的所有人都被那個時代的氛圍包覆,皆成了故事的一部分。

據阿公說,在那時候這個算是非常高級的工作,一天內最多可以跑三趟,來回一趟則是可以領到三塊錢。三塊錢耶!想想當時公務人員的薪水也才多少錢,雖然辛苦不過的確是一份不錯的工作。而當時要分配到卡車也並不容易,除了製材場需要一定財力之外,司機本身也要取得技術執照證明才行。至於車子也和現在不太一樣,在動力上是汽油和煤炭都能使用的構造,不過當時因為接近戰爭的關係,汽油取得不易,大部分都使用煤炭做為動力來源。一提到戰爭,「那個時候好加在沒有死在菲律賓,不然就沒辦法像這樣講給你們聽啦!」,阿公突然說出這句話,原來阿公也曾經上到菲律賓前線去作戰,是因為腿部中彈的關係,才被運送回來治療,也因此得以健康地活到現在。看著那子彈留下的疤痕,現在的我們還是很難去想像當時戰爭的情況,不過那十元硬幣大小的傷痕,依舊透露出生活在那個時代裡殘酷的一面。

聽完了阿公的故事後,我再一次深刻地體驗到,故事是人的生活經驗造就的,而故事的傳達與接受,也只能經由人的力量去建立,每段故事裡頭都擁有它最獨特的聲音,從最原始的版本開始,經由人的流傳之後,故事會慢慢改變,再透過每個人的觸摸,會變得更澄淨透亮,就像酒一樣越陳越香,淺嚐一口便口齒留芳。

你也有屬於你的故事嗎?或是你願意提供舞台給我們說故事的話,請到這裡來走走,讓我們一起參與故事的流動吧。